05-10 /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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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我的眼睛亮啦!”沈鹏,这个35岁的年轻人,对社会企业似有一种执念。
“六年来,我从来没有一天在凌晨一点前睡过觉,每天从早到晚都被工作和相关行程占得满满的。”他略带沙哑的嗓音说,这就是使命驱动的结果。
一路跋涉至2022年的沈鹏,在看到“GSE全球社会企业家学者”几个字时,瞬间有一种觅得一束光的感觉。
GSE二期班同学沈鹏
离职美团,搞社会企业
三年前的春天,沈鹏做了一个看似“冲动”的决定,他要离开美团创业。为此美团联合创始人王慧文遗憾得在喝酒时和他摔杯子,但沈鹏的态度依然很坚决。
少年时的沈鹏有近一年的时间是在病床上渡过的,因此接触到很多在县城、乡镇深受病痛困扰的人。他们中的很多人不但被病魔缠身,还会被脆弱的经济能力压垮。即使有幸能找亲戚或朋友借到救命钱,后来病治好了,家庭却背上了沉重的债务。
无独有偶。2016年初,沈鹏在美团的同事母亲得了脑动脉瘤,因资金匮乏使医治迅速陷入困境。无奈之下,这位同事向沈鹏求助,热心的沈鹏立即号召同事们给予支援。大家分别转账到求助同事的支付宝账户。由于这种筹款操作不够便捷和透明,整整用了近1个月才筹够所需的款项,同事的母亲差点错失最佳治疗时机。
“中国太大,地区间的差异也很大,很多地方的‘基础设施’并没有跟上。特别是在三四五线城市及村镇,医疗保险产业并没有充分覆盖这些地区。”在感叹保障机制发展不均衡的同时,沈鹏脑中一直盘旋一个与生命相关的理想。
2014年、2015年的“红包大战”让微信的社交网络下沉,很多下沉市场用户也开始被移动互联网覆盖,三四五线城市的家庭开始有自己的家庭群、老乡群。这让沈鹏看到了一个可以实现自己理想的机遇,他希望给农村、乡镇、三四五线的人解决一部分医疗资金保障。
怀着“用互联网科技助推广大人民群众有保可医”的想法,和当年义无反顾加入美团一样,2016年,沈鹏执意离开美团,奉行自己的信条(也是美团的文化)——“既往不恋,纵情向前”,追寻之路就此开始。
从诞生第一天起,水滴就是为了解决一个社会问题而出现,希望为广大网民提供事前保险保障的同时,能够为他们提供患病后的救助。
趁着社交网络(微信)下沉的契机,水滴建立了筹款、互助社群等流量场景,水滴筹、水滴互助、水滴保等公司核心业务,在事前(水滴互助、水滴保)+事后(水滴筹)的保障体系中,水滴筹偏重公益属性,另外两者偏重商业属性。
但因为水滴筹业务最常进入公众视野,并以协助众筹、大病救助等为主业,人们常常对水滴公司产生是个公益组织的“幻觉”。2018年、2019年的几次危机公关事件直接引发对“水滴筹”争议,人们质疑“营利目的的慈善还是慈善吗?”甚至有批评者质疑其初心。对此,沈鹏深表痛心,重申初心,立誓改革,还立下“若再管不好就交给其他公益组织”的军令状,也从侧面明确,水滴是货真价实的企业。
“‘水滴筹’事件是一次难得的知识普及和理论讨论的契机。” 北京大学法学院副教授、北京大学法学院非营利组织法研究中心主任金锦萍表示,个人大病求助平台的兴起与慈善法留下的空间有关。社会发展至今,因意外事件、自然灾害、重大疾病等天灾人祸导致一些群体陷入贫病交加的困境犹存,政府的社会保障体系尚未能够托底,商业保险并未普及与普惠,人与人之间的互助与共助既是常态,也是必须。
“过去40年,保险公司更多是在服务中产及以上的家庭。近些年来,受益于移动互联网的下沉,下沉市场的中低收入人群通过微信等工具,能以更低的成本、更便捷地上网,给变革原有的保险产业格局带来机会。”沈鹏说,水滴抓住这个发展窗口期,从保险保障普惠角度切入,为下沉市场人群提供更高性价比的保险。
从国务院印发的《关于深化医疗保障制度改革的意见》可见,到2030年,全面建成以基本医疗保险为主体,医疗救助为托底,补充医疗保险、商业健康保险、慈善捐赠、医疗互助共同发展的医疗保障制度体系,待遇保障公平适度,基金运行稳健持续,管理服务优化便捷,医保治理现代化水平显著提升,实现更好保障病有所医的目标。这也为互联网保险保障行业发展创造了历史机遇。互联网保险保障企业拥有比其他企业更广泛的“除股东之外的利益相关方”,能够看到,“水滴”模式,以及与它或同或异的互联网平台,给了大众入口,给了资本信心。
2018年,水滴筹入围第二批由民政部指定的互联网公开募捐信息发布平台,同年,摘得年度社会企业奖。希望工程创始人、南都公益基金会理事长、国务院参事室特约研究员徐永光表示,水滴所运营的个人求助模式,是本来就扎根于中国人生活中的传统慈善,但在水滴出现前,困于时间、空间、精力等因素的限制,这种互帮互助的慈善只能在小范围内实行,帮扶能力有限,水滴筹打破了这层限制。
在“保障亿万家庭”的使命引导下,无论是在公司最黑暗的日子里还是迅速上升期,沈鹏带领团队坚定前行,探索社会企业这条路。清华大学公共管理学院副教授,清华大学公益慈善研究院副院长贾西津表示,水滴之争,也即模式创新对理论带来的挑战,但用商业手段实现公益目标,不是禁区,恰是宝藏。只是它会面对很多新问题,需要实践和理论的创新。
这个世界从来不是非黑即白,社会创新总是在不断跨界和求变中孕育新的发展契机,鼓励有志于解决社会问题的人继续前行。
走一条社会企业家的路
2020年3月23日,水滴公司发布《2019年水滴公司企业社会责任报告》,成为我国互联网健康保险保障行业首家发布企业社会责任报告的企业。沈鹏表示,水滴的使命是“用互联网科技助推广大人民群众有保可医,保障亿万家庭”,愿景是联合保险公司、医药机构等合作伙伴打造中国版的“联合健康”。这决定了水滴公司在确定商业理念、客户人群等方面,都朝着社会企业的目标在走。
目前,水滴公司旗下有水滴筹、水滴保、翼帆医药等业务,公司首创的“大病筹款+人身保险”的健康保障模式。截至2021年末,已累计帮助近240万个家庭,筹集超过484亿元医疗资金,为超过1亿用户提供优质普惠的保险服务。
2022年4月7日,水滴筹进入一个新的发展阶段,试运行向筹款人收取筹款金额3%的服务费,单个筹款项目的服务费最高不超过5000元。除此之外,第三方支付平台仍将收取提现金额的0.6%作为支付通道费用。水滴筹对外表示,收取服务费的目的并非盈利,3%的服务费只能覆盖一部分平台运营成本,剩余的部分仍将需要母公司来补贴。
对水滴筹而言,取消全额补贴,开始合理收取服务费只是一小步,持续探索转型之路,才是水滴筹未来的重点。此前,水滴筹一直依靠水滴公司全额补贴其运营费用,自身没有形成可持续发展的能力。真正的社会企业,建立可持续发展的商业模式和解决社会问题是无法割裂开来的,“应适当合理追求靠商业实现可持续发展,而不是持续靠融资补贴或者捐赠维持生存。”沈鹏表示,水滴通过持续增加研发费用,目前已经沉淀了三个主要的技术平台,分别是智能营销、数字员工和医疗知识图谱,这些应用均聚焦提高获客效率。
“社会企业成立的初心是为了解决某些社会问题,其商业模式的设计有一定科学性,可以保证自我生存,但会为了解决用户痛点、做边缘创新,主动舍弃一些利润或者利益。”沈鹏表示,能够生存+合理的收入是社会企业的特点,社会企业创造的社会价值和企业的成功并向而行。
2022年4月20日,世界经济论坛2022年度“全球青年领袖”(Young Global Leaders)名单公布,沈鹏凭借其在健康保障领域的贡献位列其中。
沈鹏说,要想做一个社会企业,“有效地用商业手段解决社会问题”并不容易。已经是深圳国际公益学院GSE全球社会企业家学者项目同学的沈鹏,追光之路向更远的未来展开,那里有鲜花,亦有荆棘,但他心中给生命以质量的信念坚定,这或许就是使命的力量。
关于GSE全球社会企业家学者项目
GSE学者项目由深圳国际公益学院创办,引进日內瓦大学可持续资产与财富管理金博课程体系,以源自《周易·系辞传》的“盛德·大业”为励志训词,取“富有之谓大业,日新之谓盛德”之意,旨在培养具有全球商业领导力和强大社会创造力、拥有远大愿景和社会企业家精神,兼具高端学术水准的卓越社会企业家。
GSE学者项目首期班由63名企业家构成,其中女企业家占36.5%;他们中有党的十九大代表、全国人大代表、全国政协委员、深圳经济特区建立40周年创新创业人物和先进模范人物、上市公司和龙头民企实控人等。首期GSE同学平均年龄48.9岁,硕士占72.8%,博士占19%;主要来自大湾区、长三角、北京等地区,分布在生物医药、能源环保、现代服务等十个领域;其中创始人/董事长占92%、CEO/总经理占8%,境内外上市公司实控人占60.3%。